树林的树梢上悬着月亮,草丛里有虫呜声。
小麦是个浪漫的女孩儿,她喜欢看着月亮不厌其烦地让马勺说他爱她,她喜双手欢吊着马勺的脖子让马勺拎着她旋转,有时,马勺在树丛中掐一把野花送给她,都能让她流上半天的泪。
黑夜,将他们的烦恼遮盖得一干二净。
但更多的时候,他们一走进小树林,小麦就会让马勺在草丛里躺下来,她说,马勺,我想在你有肩上靠一靠。小麦将头枕在马勺的肩膀上,竟会没来由地哭起来。
好好的,怎地就哭呢?马勺不明白,问小麦是不是他哪里没有做好?
小麦什么也不说,只是哭。直到她哭够了,哭得觉得没意思了,她会突然地在马勺的脸上亲一口,嘿嘿地笑一声,一切又恢复如初。
爱情,除了浪漫,还有它现实的一面。马勺和小麦的爱情也是这样。当马勺和小麦越走越近时,马勺对小麦的感觉却是越来越陌生,他们的爱情似乎只能停留在那片小树里,在小树林里,小麦总是柔情万种,可一旦走出那片小树林,小麦似乎就完全变了一个人,她守身如玉,绝不让马勺越雷池半步,除了那次送水,小麦再也不让马勺去她的租住的那个房子。马勺一次次地问,这是为什么,小麦只说一句,以后会明白的。
一天,马勺在给人送完水,突然有一种想见小麦的强列愿望。他打小麦的手机,怎么也打不通。他担心小麦出了什么事,就直接去了她的出租房,他站在小麦的门前,敲了半天门,门才打开一条缝。当小麦探出头看见是马勺时,突然就变了脸色,她说,我说过不让你到这里来的,你凭什么来?说着就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之后的好几天,他们都没有给对方打电话。那一扇门好像真的把他们隔开了。
僵局最终还是小麦打破的。那天,小麦给马勺打来电话,她一边撒着娇,一边给马勺赔着不是,末了,她还第一次正式邀请马勺晚上到她租住的房子那去。
马勺冰封了几天的心,开河了。
晚上,当马勺怀着激动的心敲开小麦的门时,一个鲜亮的小麦站在他的面前,小麦显然是经过精心打扮了的,妩媚又不失清纯。小麦见到马勺,一下赴进了他的怀里,她的双手吊在了他的脖子上,一双脚勾在了他的腰上。当门关上的那一刻,小麦一伸手拉灭了屋里的灯。
小麦对马勺说,这屋子里有两扇门,两扇门的后面是两份不同的礼物。两份礼物马勺只能得到一个,马勺打开那扇门,今晚她就把那扇门里的礼物送给他。
马勺在黑暗里抱着小麦,像袋鼠一样摸索着,终于,他摸到了一扇门,当他推开门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了生日歌,是小麦的手机里传来的。随之,他看见,房子里的桌子上摆着一只大蛋糕,蜡烛早已点燃。马勺这时才猛然想起,今天是他的生日。
这天晚上,马勺和小麦在这间温馨的小房子里,喝着红酒,吃着蛋糕,先前发生的一切不愉快都一扫而光。
小麦还是像先前一样,将头靠在马勺的肩膀上哭了个痛快。
马勺在要走的进候,才突然想起另一间房子里,小麦还准备了一份礼物的,他问小麦,那间房子里是什么好礼物,小麦笑了笑,说,你明天来看吧。
第二天,马勺早早就去了小麦那里,他站在那里敲了好长时间的门,没有动静。这时,一个老太太来到他跟前,老太太问马勺是不是叫马勺,马勺说是的。老太太就将一把钥匙递给他。老太太说,小麦走了,她说你要住这房子,她让我把钥匙给你。
听了老太太的话,马勺的心不由一沉。他赶紧打开门,拿出手机打小麦的电话,可电话已经关机。
他不明白小麦怎么说走就走了?
他打开昨天晚上没有打开的那扇门。房子里是一张双人床,两套睡衣整齐地摆放在枕头边。
马勺想在屋子里找了找,看有没有小麦留下的纸条,却什么也没有找到。
马勺还是在给人送水,他一有时间就拨打小麦的电话,可电话始终打不通,直到最近,那串他熟悉的号码变成了空号。
马勺就拼了命地给人送水,他想,也许有一天,当他敲开一扇门时,里面走出来的人就是小麦。
她,在平平常常的生活里,写着清清浅浅的文字;在不大不小的空间里,经营甜甜涩涩半亩方田。
张红静,山东肥城人,中国寓言文学研究会会员,中寓闪小说专委会理事,泰安市作家协会会员,闪小说作家论坛原创斑竹,闪小说百家展斑竹。代表作品有散文《寄居地》《我的杨树》《行走的麦子》;短篇小说《一千个李煜》《我的杜鲁门》《小五的爱情》;闪小说及小小说二百多篇。作品见于《读者》《意林》《文苑》《视野》《天池小小说》《金山》《小小说选刊》《小小说月刊》《喜剧世界》《微型小说月报》《散文选刊》《金陵晚报》《威海日报》《江苏工人报》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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