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早就知道张爽,缘于他多年来独自出资、费心尽力地主办一份民间文学刊物《天天》,并且办得有声有色,也产生了不小的影响,但是一直都没有机会见到。直到年初春,他作为北京作协推荐的学员入读鲁迅文学院第十七届中青年作家高研班。因为工作的关系,我在四个月的学习生活中与他有了多次接触,从而慢慢对他有了一些了解与认知。
在我的印象里张爽真诚而谦虚。当我跟他聊起《天天》,得知他创办过程中的艰难,对他的这份文学情愫表示敬意的时候;当我跟他谈起作品,夸他一些地方写得好的时候,他都会腼腆地说没什么,接着要么感谢别人的帮助,要么就表扬别人写得更好。甚至有次我说他给一位女同学的照片拍得很好的时候,他也会说那是人家长得好。
上面这些话是我在年给张爽写的一篇文章中的前两段,八年后再来读这两段,我觉得张爽是有变化的,真诚仍在,谦虚少了,反而是特别自信,尤其是他在给我讲述自己首部长篇小说《白虎》时格外明显。
《白虎》书影
陈涛:首先祝贺你的首部长篇小说《白虎》出版。《白虎》写的是上世纪九十年代的乡镇青年男女的生活图景,但我读完之后,实在想不通为何取这样的名字?用意何在?
张爽:据我所知,有很多作家会为自己的小说名字大费周章,有时在取名字时所消耗的功夫,一点不逊色于重写一篇小说。《白虎》写的是北京郊区一个比较大的乡镇上发生的故事,写的时候顺手就写下了《大镇》这个题目,这个标题和标题下的小说躺在我的电脑里很长时间,我时不时拿出来看一看,改一改,每次都会想,这小说到底该叫什么名字好呢?当我把小说里的东风镇改成朱雀镇时,小说应该顺理成章地取名《朱雀镇》才是,但后来我发现,“朱雀”这个名字在中国文人中不但广受欢迎,且早就有人用过。这样,从朱雀到玄武,由青龙而白虎,好像只有“白虎”两个字被人敬而远之,因为“白虎”在民间及传统认知里,被视为“凶神”——我却是慢慢喜欢上这样一个“猛兽”了。“白虎”两个字,在中国人眼里有着不可消磨的印象,民间关于白虎的传说更是比比皆是。这样一个充满歧义和争论的名字用来命名一部小说有什么不好?肯定是响亮而不俗的。这样,因名赋形,小说里占山为王的王姓将军给自己取名白虎也就自然,而他出没的一条山沟成为白虎经济沟更不必费什么心思了。至于用意,很多时候,是名字起好后才“发现”的,比如民间关于女子的隐喻,比如“白虎”在马令书镜头里咆哮的雄姿,就不光是书写者个人的意愿,也有了时代“虎踞龙盘今胜昔”的一层寓意了。
陈涛:我始终认为乡镇是有着丰富文学魅力的,拥有无穷尽书写空间的场域,乡镇上的干部也是一个值得认真研究的群体,你的《白虎》聚焦的正是上世纪九十年代初的乡镇干部,这也是少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