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婚约
颐禾堂不一会儿来了满满一屋子的妇孺，相互见礼之后圆脸的二太太开口了。
“娘，知一快及笄了，我和三弟妹商量着给她操办操办。”
圆脸二太太孙氏是寡居妇人，她的丈夫和宁知一的父亲是亲弟兄，在七年前一同在战场上殉国。
宁知一是孤女，其母生她时难产，当即去了。后父亲又为国牺牲，大房只得她一根独苗。
现侯府当家人是三太太周氏，不过她是庶儿媳。
“腊月二十三的生辰，确是快了，你们商量着办吧！”
老太太沉吟，今是冬月初一，差不离还有一月半的时日。为姑娘办一场及笄礼，如何也是足了的。
老太太应了之后就没话了，二太太与三太太对视一眼，随即二太太施施然移开目光。三太太不得不迎难而上。
谁让二太太三太太同有十四岁的女儿？宁知一的亲事不敲定，可不是耽误了下面的姑娘们吗？
“娘，知一的亲事……”
三太太刚起个头，老太太的脸色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去。
“知一眼见着就十五了，不论如何，卫家也该拿出话来说。”
三太太心一横，不管不顾地说道。
“嘭。”
老太太手边的玉盏骨碌碌地滚在了地毯之上，一时之间屋子里没人敢开口。
宁知一事不关己似的给老太太轻捶腿，面上既不见羞愧，也不见恼色。
离老太太最近的桌上摆着釉色掐丝铜炉上方幽幽盘旋着松木香，松木有除风祛湿的作用，老太太爱闻这味。
“我乏了，都下去吧。”
老太太避而不谈刚才的话题。
“是。”
众人虽不甘心，却也不敢违拗老太太。
宁知一前脚刚回到清辉院，后脚二太太和三太太又被请进了颐禾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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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知一有婚约，和定远候世子卫恒。
“都下去，没有我的话不准进来。”
宁知一回到院落就把自己关进了书房。
桌面铺着洁白无瑕的宣纸，宁知一拿起笔架上的羊毫，默下了一篇般若波罗经。
宁知一上一世的丈夫正是卫恒，但可惜，卫恒不爱她。
卫恒不仅瞒着宁知一在外面养了外室，还诬陷宁知一与表兄宋唯有染，由此剥夺宁知一的管家权。
更何况，上一世宁知一的死与卫家脱不了干系。
重来一次，宁知一又怎会再愿意嫁进去？
“阿照。”
门外侍候的阿照推门进来，屋里是极浓的烧纸之后的臭味。
“姑娘。”
“将窗打开，把炉子里的灰除了。”
宁知一语气极淡，同她的人一样，没什么情绪变化。
“是。”
阿照低头应了。
阿照本不是宁知一的贴身丫鬟，可前不久宁知一忽然看上了她，提拔她做了一等丫鬟。
阿照没什么优点，只一样好。从来不过问，主子安排什么就是什么。
气候一天比一天寒，日子依旧慢悠悠地过去。
老太太同二太太，三太太说了什么众人并无从知晓。
只一事，宁知一及笄礼的请帖是三太太亲自去卫氏送的。
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这一概宁知一全作不知，在旁人眼里，她依旧是人淡如菊，不争不抢的大姑娘。
三太太送请帖那一天是铁青着脸回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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